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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专列

来源:武汉市   |  通讯员:许雄才  |  2017-08-04      阅读:1691
摘 要: 我出生的小村庄背靠着一座小山包,村庄前有一条火车道,将村庄与田地、水塘分隔开了。村子里的人下地干活或是到水塘洗衣服都要从火车道上经过,牛啊猪啊狗啊鸡啊鸭啊也在火车道上来来往往。小时候,我们出门玩耍或到水塘去,大人们嘱咐最多的一句话就是:“小心火车啊!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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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我出生的小村庄背靠着一座小山包,村庄前有一条火车道,将村庄与田地、水塘分隔开了。村子里的人下地干活或是到水塘洗衣服都要从火车道上经过,牛啊猪啊狗啊鸡啊鸭啊也在火车道上来来往往。小时候,我们出门玩耍或到水塘去,大人们嘱咐最多的一句话就是:“小心火车啊!”。

    每当有火车从村庄经过,总是先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很响亮的汽笛声,不一会,山坳里便首先探出一个红色的点点,慢慢愈来愈大,直到显出一个红色的火车头,象是山洞里爬出来一条大蜈蚣。随着一声接一声急促的汽笛声和火车轮剧烈的“咣齐咣齐”声,火车头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狭着一股寒风从我们面前呼啸而过,有时还喷出一股浓浓的白烟,一会儿就消失在前面的山坳里,只留下白烟在我们头顶慢慢飘散。

    火车给父老乡亲们的生活带来了许多的麻烦。原本寂静的夜晚,常被不期而来的火车的汽笛声打破,夜深人静时,常有婴儿被惊醒啼哭。白天,常有猪狗鸡鸭被火车轧死,每当这个时候,大伯大婶们就会围拢过来看是谁家的,认出来后就高声喊主家来认领,主家就急急忙忙赶来,要是鸡鸭,多半惋惜一句:“哎呀,正下蛋呢!”要是猪狗则心痛不已,指着火车道叫骂,一连几天,只要看到火车都会骂几句。

    我们小孩子从不关心火车轧死了谁家的鸡谁家的鸭。火车每天来来往往,我们已经熟视无睹了,我们才不怕哩!经常到火车道上捡小石头,而且专捡一种黑色的小石头,这种小石头质地坚硬,不容易摔碎,我们一般捡四颗或者七颗,磨成四方形,约几个小伙伴玩一种叫“打果”的游戏,一玩就是几个小时。

    不玩游戏的时候,我常常会坐在火车道旁的沟渠梁上看火车,暑假的时候,更是每天都会去坐一会,就那么傻傻的一坐一上午,直到母亲或是哥哥喊:“大芳呃,回家吃饭了”。时间长了,大家都知道我在想父亲了。

    我的父亲当了六年兵,转业后当了一名地质工人,长年离家在外,有时二、三个月回家一趟,有时得半年,但每年的暑假都会回家一趟。我不知道父亲离家有多远,我想火车一定知道,因为父亲每次都是坐火车回家,火车就是父亲的脚。父亲每次回来,他的大帆布包里总是塞满了好吃的东西,回来后还给我们买整箱子的汽水整篮子的梨。父亲在家的日子,是我们全家最幸福最快乐的日子。然而,幸福和快乐总是显得很短暂,几天后,火车又将父亲送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。我童年的时光就在对火车时爱时恨中慢慢流淌。

     85年,父亲决定将我们接到地质队。那一天,父亲挑着一担行李,母亲拎了一个包袱,带着我们三个孩子登上了火车。第一次坐上火车,开始感觉很新奇,趴在车窗上看窗外的树一闪而过,可不一会就厌烦了,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,我在睡梦中告别了家乡。

     88年,思念家乡的父母回到江夏工作。我们全家又再一次坐上火车。我已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,我静不下心来看窗外的风景,我在为即将到来的陌生环境而惴惴不安。

    再一次坐火车已是二十年后了,2008年,我和爱人到上海看世博会,是坐动车去的。动车时速已经达到了300多公里,也听不到那刺耳的“咣齐咣齐”声了。我想,当年要是有动车,父亲就不会辛苦地坐十几个小时的车了,也许三个小时就可以到家了,那样的话,父亲一定会多回家几次的。火车道的两边都被铁栅栏围着,上次回老家,看到老家的火车道也围上了铁栅栏,下面通了涵洞,想必再也不会有猪狗鸡鸭到火车道上去了吧,也再也没有伯伯婶娘对着火车叫骂了吧。

就在前不久,我和爱人带着我的父母到山东旅游,由于出行时间没安排好,没有订到飞机票,往返都要坐火车,而回程的火车需要走一天一夜。父母年事已高,让他们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,我深感不安。父亲说:“傻丫头,没关系,火车是你爹的专车,这几年我和你妈出去玩都是坐火车,现在火车上的条件都很好,还有床铺睡,铁路工人对铁路维护也很好,坐火车又方便又安全又经济又实惠,现在人们出行首选都是火车。”我知道父亲是在安慰我。

回程的那天晚上,我怎么也睡不着,坐在床铺上,静静地看着对面满头白发的父亲,就象当年那个坐在火车道沟渠梁上的小姑娘一样,傻傻的。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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