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铃铃铃……”民警老张躺在床上还在看手机，突然宿舍走廊的紧急集合铃响起，他连忙穿好衣服来到指挥室，看了下监视器上的时间是零点18分。

“你跟小刘、小李、小吴立即前往156清理网内闲杂人员，出警途中注意安全！”正在指挥室值班的乐都市火车站派出所所长武光军下达了指令。原来，他刚刚例行视频巡查线路时，发现火车通过时156公里处网内有闲杂人员，迅速按下了警铃。他将视频调整到156查看，红外线探头捕捉到一个人影，初步判断是一名男性，武光军打开音频喊话后，那名男子隐身藏在防护网的拐角处并未出网。

“是！”老张从屏幕上看了武所长指的地点，转身准备下楼去发动警车。在走廊里遇见巡防员小刘、小李和小吴，“你们三个跟我走，车上说！”说完匆匆下楼，小刘等三人尾随在老张后面。

昨天晚上是元宵节，小刘、小李和小吴一直在指挥室里守到23时才回宿舍睡觉，有的刚睡着，有的还没睡着，就听到刺耳的警铃声，穿戴好后就往指挥室赶。

由于省城爆发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波及到全省乃至全国，位于省城城市圈的乐都市疫情形势也极其严重，农历除夕这天乐都市首次发现5例感染病例，市政府下达了“封城令”，决定于当晚24时关闭火车站出站通道。正在值班的小刘他们几个巡防员响应组织号召，留在所里参加“封闭式”值班备勤。这意味着“封城令”不解除，他们就不能回家。

往日喧嚣的火车站此时显得十分冷清，偌大的车站广场空无一人，只有那两盏照明灯兀自矗立在广场，不知疲倦的把光明倾洒在广场上，亮如白昼。

老张驾驶警车快速穿过广场，驶向20公里外的156公里处。进入212国道后，路上也是从未有过的空旷，曾经往来如梭的夜车消失贻尽，四野笼罩在寂静的黑夜里，警车的灯光犹如一把利剑刺破苍穹，惟有远处路口的红绿灯孤零零的在寒夜里闪烁。

十几分钟后，他们来到一个路口，这是一条通村公路，沿着这条公路再有2公里就可到达铁路边的156涵洞。在疫情关键时期，各村都把路口封上了，这个路口也一样被一大堆土封住了。老张下车看了一下，警车开不过去。

“跟着我跑步过去！把手电拿好！”老张一声令下，小刘他们三人打开手电跑步赶往现场。

“搞么事的？”不远处的村庄里传来一个男性浑厚的低呵声，犬吠声随之而起，几束电灯光照向他们。原来是值守的村民，听到警车马达声引起警觉。等几位村民走近后向他们说明情况，其中带队的村干部认识老张，互相寒喧几句后让他们通过。

老张带领三名巡防员小跑着奔向现场，由于连日来满负荷运转，四人跑了一会儿都感觉有些吃力，开始呼呼喘气，老张更是象抽风箱似的。疫情防控期间，城虽然封了，但是铁路未封，火车照常在开，万一这会儿来了火车将那人撞死撞伤都不好，800多天的线路安全天数要中断，整个春运也要蒙尘，全所50多民警、队员的辛勤付出也将毁于一旦。

“兄弟们，加把劲……”想到这，老张虽然上气不接下气，却还给三位年轻人鼓着劲。

经过一段2000米越野赛，他们来到156涵洞，沿着涵洞边的步梯攀上路肩，用手电往网内照射。小刘、小吴已经开始攀扒防护网。

“注意安全！”老张提醒道。“怎么没看到人呢？”

“别找了，我在这！”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从拐角处走出来，一手提着蛇皮袋子，一手挡在眼前躲避强烈的电灯光。

“把口罩给他戴上！”老张见男子未戴口罩，递进一个口罩给小刘转给男子戴上。小刘、小吴上前帮助男子翻出防护网，然后也翻出来。

“你是哪里人？大晚上在铁路上干啥？”小李将刚出网的男子抓住就问。

“先下去，到公路上再问！”老张用手电照了照蛇皮袋子，里面除了几个空饮料瓶再无别的，便提着袋子沿着步梯下到公路上。

男子是邻近乐都市的棘阳市人，年前在乐都市一家建筑工地做工，放假时老板说正月初八开工。他正月初七搭别人顺风车来到乐都市的建筑工地，不知道乐都市已经封城，工地也没开工，住在工地上没吃没喝，身上带的200多块钱已经花光。随着疫情越来越严重，超市关门，道路封闭，想到附近讨点吃的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，想给家里打电话求救，手机又没电了。没办法，他趁着夜晚出来，想到铁路边捡点饮料瓶子卖了买吃的。

“疫情这么严重，谁买你的瓶子？你不怕被火车轧死了？”老张连声问道。

“我都两天没吃饭了，实在饿的不行了！”男子委屈的低声答道。

“车上还有半包饼干和一瓶矿泉水！”便说便问，他们已经来到国道上，小吴从车上取下自己吃剩的饼干和矿泉水递给男子，男子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着。

“这50块钱你拿着，看能不能买到吃的，我们将你送到民政局救助站，让他们帮你吧！”老张将50元现金递给男子，与男子商量道。

“可以，可以，太谢谢你们了！”

警车闪耀着警灯驶进夜幕里，窗外升起的薄雾让道路变得模糊起来，远处传来了阵阵鸡鸣声……（蒋辉）